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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我盼着你
前几天，我还向
你熟识的雪花
打探你的归期

北去的风早已回家
清理了你脚下的每一棵衰草
并给附近的喜鹊，通风报信
你的每一个枝桠，都虬曲生寒

如果你收到我的信
请回复，在三九或是更迟一些
我想在庭院里，看你和雪花
共话三分白，一段香

《梅花》／徐美人

二
暮色里，闲在村庄
为着朋友家年底的一碗肉汤
山脚细白杨，耗尽了自己
在池塘边，看自己的影子
隐在树丛的狗，叫了两声
两块油菜地，绿成大团的云

一间土房，两扇木门半掩
透出柴火的光，还有收音机在响
一个老母亲走出来，告诉我
这是她一个人的房子
禾场上堆着的是板栗树
他们砍了板栗树，种油茶

哦，这样呀
当初谁种的板栗树
将来，谁又来砍这些油茶
星月都不管，土地也沉默
我看见一朵朵菇
暗自开在满是块菌的塑料小房

远处，灯火星稀
我能承受有灯的暗夜
也能承受这无灯的暗夜
有没有指引，我们都
自觉地走向远方

《暮色里，闲在村庄》／徐美人

三
夜深了，燃一支陈艾
用它没有火的光热，疗我
我肩上，那看不见的伤
醒着，怕冷

我不曾担过什么
至多，一个单肩包
一个双肩包，包里
也只有三钥匙，一手机
一水杯，一口红
一小小钱夹

《夜深了，燃一支陈艾》/徐美人